回归正题,如题所问: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里的“绿蚁”就是米酒没有过滤上面有飘浮的酒渣,这种酒正好是我们这儿的特产,叫”米酒“,”水酒“,上面飘浮的酒渣在我们这儿叫”米酒浮子“,因加热后,颜色微绿,细小如蚁,故称“绿蚁”。宋朝文献中出现了“白酒”,唐朝文献中出现了“烧酒”,结合唐宋酒经和酒谱就能知道,当时的“白酒”只是乳白色的酒,“烧酒”只是用炭火加热杀灭酵母菌的方式来停止发酵的酒,它们都跟现在的蒸馏酒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知道有多少对美酒的称呼?
中国"酒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酒的名称,别称,雅称,美称,蔑称,戏称,形形色色,大概有百余种之多。今分类介绍之。为省篇幅,只注明词语出处,或只作简释或注音,概不征引原文)1,"酉"字旁类,此类最多。三酉(田艺衡《留青日扎》),酒兵(唐彦谦诗),渌酒(李珣词),鲁酒(王维诗),酪酒(《颜氏家训勉学》李奇注),醍醐(本是酥油制品,喻称酒。
白居易诗),醍(《本草纲目造酿类》),醪(杜甫诗),绿醪(白居易诗),醇醪(《史记袁盎传》),玉色醪(苏轼诗),醴醪(嵇康《养生论》),酎(《礼记月令》),酌(王勃诗),春酌(周邦彦词),酝(梅尧臣诗),酿(《世说新语赏誉》),醴(《诗小雅吉日》),醽醁(《抱朴子喜遁》,醁醽(李贺诗),酐(音hang三声,《广韶》,黄酒),醳(左思《魏都赋》),醨(《史记屈贾列传》),酾(《楚辞渔父》),酴(扬雄赋),醇醿(《白孔六帖》卷十五),醇碧(黄庭坚文),醇醨(王禹偁诗),醙(《仪礼聘礼》),醝(《本草纲目造酿类》),醑(庾信《灯赋》),醠(《淮南子说林训》),醥(音piao三声,左思《蜀都赋》),醹(音ru二声,《诗大雅行苇》),醅(杜甫诗),酦醅(庾信《春赋》),共36词。
2,液体名类。魔浆(梁武帝文),霞浆(武则天诗),霞液(吴筠诗),琼浆金液(王嘉《拾遗记》),流霞(孟浩然诗),黄汤(酒的蔑称,《水浒第十四回》),般若汤(《东坡志林》),太和汤(程颐诗),璚露(刘因诗),金波(张养浩曲),祸泉(酒的蔑称,《清异录》),糟浆(《列子杨朱》),渌(白居易诗),共13词。
3,蚁蛆类,古代酒不纯,上有泡沫如蚁如蛆。春蚁(沈约诗),浮蚁(李咸用诗),香蚁(韦庄诗),绿蚁(白居易诗),玉蛆(苏轼诗),共5词。4,曲药物类。曲(白朴曲)曲生(苏轼诗),曲道士(陆游诗),曲居士(黄庭坚诗),曲蘖(杜甫诗),糟曲(苏轼诗),狂药(《晋书裴楷传》),销忧药(白居易诗),杯中物,忘忧物(并见陶渊明诗),壶中物(张祜诗),共11词。
5,以人指代类。用人作为酒的代称。玉友(卢纶诗),红友(王世贞诗),圣(钱惟演诗)圣人(陆龟蒙诗),贤圣(白居易诗),圣贤(《三国志徐邈传》),清圣(陆游诗),酒圣(李白诗),杜康(相传杜康造酒。曹操诗),白堕(刘白堕善酿酒。苏辙诗),顾建康(南梁建康令顾宪之,清正廉洁,指代清酒美酒。《梁书本传》),忘忧君(施肩吾诗),欢伯(《易林坎之兑》),索郎(戏称酒。
王洋诗),青州从事,平原督邮(并见《世说新语术解》),从事青州(苏轼诗),从事到齐(陆游诗),督邮(黄庭坚诗),共19词。6,诗意类,此类称谓富于"诗意”,故名。桑落(杜甫诗),羔儿(辛弃疾词),春(白居易词),瓮头春,瓮间春(黄庭坚诗,刘克庄词),老春(李白诗),天禄(《清异录酒浆》),钓诗钩,扫愁帚(苏轼诗,乔吉《金钱记三折》),屠苏(王安石诗),大辣酥(蒙语酒的音译。
《水浒二十四回》),打剌孙,答剌孙,打剌苏,打剌酥(蒙语酒的音译的多种写法。均见于元杂剧,《哭存孝》,《存孝打虎》,《小尉迟》,《吕纯阳点化黄龙》),共15词。以上6类,共99词。另有两个"酉"字旁类的词语无法输入。一个是酉旁一个监字,音Ian四声,见《说文酉部》;一个是穀字去了左下角禾字作为上半部,然后下半部加一个"酉“作底,音hu二声,见《玉篇》。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里的“绿蚁”是什么?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我每到冬天下雪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的一首绝妙好诗,也是我最喜欢的唐诗之一。“新酿的米酒还没来得及过滤掉发酵过的”米浮子“,色绿香浓,味道刚刚好;小小红泥炉,炭火烧得正旺,屋内透着暖气。天气渐晚,眼看快黑了,屋外大雪将要来临,看样子是赶不回去了,正好留下来,我们一起共饮一杯,如何?“最妙就是老白对十九这最后一问,十分自然地流露出与朋友的情谊,那种的融融暖意和人性的阵阵芳香。
当然也可理解成这样的意境,一个风雪欲来的黄昏,诗人老白一个人在家,看看外面有天气,又看看室内用红泥烧制小火炉火正旺,上面新酿的米酒已经烫好,溢出阵阵清香,此情报此景,不由得想起老朋友,能一起举杯共饮,岂不是人生快哉,夫复何求呢!其实,从我的个人理解角度更喜欢是后一种意境。回归正题,如题所问: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里的“绿蚁”就是米酒还没有过滤上面有飘浮的酒渣,这种酒正好是我们这儿的特产,叫”米酒“,”水酒“,上面飘浮的酒渣在我们这儿叫”米酒浮子“,因加热后,颜色微绿,细小如蚁,故称“绿蚁”。
古人常把“绿蚁”称为酒,古代的酒真的与“蚁”有关吗?
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唐朝人写诗,宋朝人填词,描写酒的时候,有时候会不太浪漫,甚至还会有点儿恶心。因为,这些古人老是把酒写成“绿蚁”,甚至写成“浮蛆”。我的天!那是酒耶!酒里如果漂浮着绿色的蚂蚁,如果蠕动着肥壮的蛆虫,你会喝吗?想一想都会吐出来。但是古人的描写却相当写实,当你了解到古代中国人是怎么造酒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绿蚁”和“浮蛆”的比喻都贴切得很。
我相信,所有摆脱了“望文生义”臭毛病的历史研究者都已经认识到,宋朝和宋朝以前的中国人都没有学会制造蒸馏酒。宋朝文献中出现了“白酒”,唐朝文献中出现了“烧酒”,但是结合唐宋酒经和酒谱就能知道,当时的“白酒”只是乳白色的酒,“烧酒”只是用炭火加热杀灭酵母菌的方式来停止发酵的酒,它们都跟现在的蒸馏酒没有一毛钱关系。
果酒也好,米酒也罢,其它任何一款谷物酒也罢,只要不蒸馏,酒精度数都会很低。有多低呢?我根据《北山酒经》和苏东坡《东坡志林》里记载的酿酒方法做过试验,按照这些文献上记载的配方和酿造方式,制造出来的成品酒无论如何不可能超过16度。换句话说,宋朝和宋朝以前的酒,度数最多相当于现在黄酒里的加饭酒,通常会比加饭酒的度数还要低。
很多朋友想当然地认为,既然宋朝和宋朝以前不懂得制造蒸馏酒,那就只能制造黄酒了。其实不然,中国古人造酒,特别是古代北方人造酒,用的原料非常多,绝对不限于大米。从商周到唐宋,北方最主要的造酒原料其实是小米(粟),其次是高粱(黍),然后才是大米。用小米也好,用高粱也好,用大米也罢,当时造出来的都是酿造酒,类似于黄酒的酿造酒,绝对不蒸馏。
下面这张图,是我根据苏东坡的学生张耒记载的北宋高粱酒的酿造程序绘制出来的示意图,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一下:你看,上述示意图中就不包括蒸馏的工序,因为宋朝人根本想不到做酒居然还要再蒸馏一下。我们知道,任何一种含糖的原料都能酿酒(淀粉也是糖,属于多糖),但是出于成本的考虑,古人更喜欢用大米、小米、高粱等粮食来酿酒。
怎么酿呢?大致工序都是一样的:一、把原料淘洗干净,蒸熟,摊凉;二、拌上酒曲,封缸发酵;三、发酵完成后,滤掉酒糟,留下酒液;四、对酒液进行杀菌处理,再次过滤,分装保存。以上工序属于固体发酵,也是唐宋时期最流行的发酵方式。这种发酵速度偏慢,但出酒率高。还有一种发酵是液体发酵,工序简单:把原料煮成稀粥,放凉后,直接拌酒曲,盖上盖儿,让它咕嘟嘟发酵,发酵到差不多,滤掉稠渣,剩下的就是酒。
你看,无论是固体发酵,还是液体发酵,都要发酵,完了都要过滤。古人滤酒,主要靠压榨,也就是连酒带糟倒进一个有孔的大槽子里,用布包严,尽可能多地把酒液压出来,见下图:这样滤酒,肯定滤不太干净,酒液中肯定会残留着一些没有完全发酵的粮食颗粒,看起来就像水中漂浮的蛆虫一样,所以叫“浮蛆”。另外,由于杀菌方式太简陋太单一的缘故(主要靠加热以及撒入生石灰来杀菌),成品酒还可能会继续发酵,古人饮酒时,还能看到细碎的泡沫从碗底簌簌地泛上来,仿佛爬来爬去的小蚂蚁,所以叫“绿蚁”。